双星奇缘 第十章

坐在直升机中,席蔚听著心电图传来的稳定心跳声,思绪飘回从前。

半年前,当她第一次在德国山区的雪地里遇见四处游历拍照的解祁星时,好的心中这时才知道她这些年来拼命学医的原因何在。

当时的解祁星奄奄一息地倒卧在雪地里,白得发亮的雪地上有著一大片令人心惊的血红,她立即将他救回她父亲在附近的一间医院急救。

当解祁星清醒后,她询问他的病况,却惊讶地得知这是他第一次发作,于是她立刻替他安排作全身检查,更亲自返回雪地里采集血雪回来化验。但检查的结果却显示他完全健康,而当时的解祁星听见检查结果也只是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浅笑。

终于,在她紧追不舍的追问下,他对她说出解家延续千年的惩罚。

学了二十年科学,从小在德国成长的席蔚本应轻笑地对他说出「荒谬」两个字,但她却潸然落泪,一股感同身受的炙痛在心中蔓延开来。于是她无理的要求父亲在河南瑞村外的叶县花下巨姿疏通和赶工,造了一间颇具规模的医院,为的就是万一有这么一天能派得上用场!

她一定要亲手救回祁星!

◇◇◇

解祁辰仿佛睡了冗长的一觉般,醒来后他伸伸腰背,睁开眼看见自己躺在一间以素白色为主装潢的病房内。

对,病房!至少弥漫在房里的药水味是这么告诉他的。

回过头,解祁辰看见端坐在病床旁,不停地朝著自己点头的邵蕾。

他轻笑,看来她是累坏了,否则又怎么会连坐得直直的都能打瞌睡呢!

一记重重的点让邵蕾整个人倒向前,解祁辰眼明手快地身接住就要撞上床沿的邵蕾,让她跌进自己怀里。

奇了!这样的跌法她竟也没醒?解祁辰笑著将她抱上病床,再为她盖好被子,最后则是在她额上依恋的印上一记轻吻。

我终于得到你了,我等了千年才如愿以偿。

心头没有任何负担,解祁辰缓缓地漾开笑,转身走出病房。

他欠祁星的一切,是到该偿还的时候了。

望著走廊上空无一人,解祁辰直接走向护理站。「请问,席蔚医生现在在哪儿?」

「她在加护病房。」

加护病房……他早该想到的!解祁辰顺著头顶上的告示牌指示的方向缓走著。

祁星没死,但住进加护病房,显然情况不太妙。

深吸了口气,解祁辰推开房门。

病房内背门而坐的,一眼便可认出是席蔚;而躺在病床上的正是祁星。

必上房门,解祁辰酒地听见房内各种机器运转的声音,他略微皱眉。

「他情况如何?」

打从门一被推开,席蔚便知道有人进入,但她只是注视著病床上有著惨白脸色的解祁星,心想必定又是死缠不放的卓夫来劝她去吃点东西,于是便不想理会。

没想到发声的人却是解祁辰,席蔚略感惊讶地说:「活著。」很简短切要的回答。

解祁辰望了病床周遭运转不停的机器一眼,冷冷地开口问道:「靠机器?」

席蔚被他锋利的问话刺得背脊发麻,她沉下一张脸否认:「靠信心。」

走到病床边,解祁辰单手撞在解祁星身侧的床沿上,若有所思地盯著床上双眼紧闭的脸也好一会儿,微启双唇轻吐出三个字:「不实际。」

「你……」席蔚怒瞪向解祁辰,「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!」虽然知道他说的是事实,但自幼便是在科学环境中成长的席蔚,对于这样的指控仍是觉得倍受侮辱。「不实际的是你们!笨到去相信那个什么诅咒,笨到去那个穷乡僻壤的地方自找罪受!祁星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,一切的一切都是你害的!你听见了吗?我说,都是你害的!你独占所有好处,却要祁星牺牲,你是冷血动物!」望著解祁辰不为所动的背影,席蔚更是替解祁星感到不值。

「不是这样的!」房门被人推开,邵蕾不知何时站在房门外,由她满面泪痕的表情看来,她似乎听见席蔚对解祁辰的指控。「星宿他说过,这一切不关鬼宿的事,不管鬼宿去或不去……」

「小蕾……」解祁辰开口示意她进入病房,待病房的门再度被关上时,他才继续开口:「我睡了多久?」

邵蕾望了眼手表,「正好二十四小时。」

「二十四小时……」解祁辰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般,转向仍然昏睡的解祁星。「也差不多了。」他伸手向一旁的氧气筒开关。

「你要做什么?」席蔚眼见他的举动,惊慌地尖叫出声。

像是下定沉重的决定一般,解祁辰合上双眼,缓缓吸口气再重新睁开。「结束……这一切!」

「辰?」邵蕾不敢置信地瞪大眼。她不能相信她所看见的──鬼宿竟然要杀星宿!

「不可以……」席蔚紧张得一颗心仿佛就要蹦出胸口,但碍于两间隔著一张病床,她只能颤声哀求:「求求你……别这么做!」

「对不起了。」解祁辰并没有多作解释,只是沉痛地紧握氧气开关。

「不要,辰!」出所有人意料,邵蕾冲上前自身后紧紧拥住解祁辰,俏脸抵著他的背。「别这么做。」

「小蕾,原谅我,我非这么做不可。」说完,他心一横,扳开邵蕾紧缠他的手,关掉供氧装置的开关。

「不……」没想到他真会这么做,席蔚像是发疯似的绕过床想要再打开氧气开关,却遭解祁辰以背部横挡在装置前。「快让开!」席蔚对著他怒吼。

快呀!现在将开关开启的话来得及!

「不!」他得赌一赌!尽避他可能会因此背上杀人的罪名,或者一辈子遭受良心的谴责,但是他得为祁星赌一赌,这是他欠祁星的。

一直以来,他让祁星为了他背负著痛苦生活著,现在该轮到他为他做些事了。

听见仪器上传来愈来愈缓慢微弱的心跳声,席蔚争得冲上前对著解祁辰的胸口就是一阵拳打脚踢。「你这混蛋,快给我让开,你会杀了祁星的,听见没有?你这没人性的畜生……」

解祁辰仍然坚挺地挡在机器前,闭著眼默默承受这一阵辱骂。

为什么?为什么祁辰会这么做?邵蕾只能怔愕地望著眼前这一幕。

哔……刺耳的鸣响声充斥在加护病房内,蓦地停止一切的人声。

那是什么声音?邵蕾惶恐地寻找声音的来源。

祁星……他死了!望著病床上已没有心跳的解祁星,席蔚的双手尚停在空中,仿佛遭人夺去呼吸般,泪水被逼至眼眶。

「不……」不会的!话声方出,席蔚如同在一瞬间转醒,俐落地移至床边为祁星除去氧气罩,伸手按了紧急钮找来两医务助理,准备为解祁星实施电击。

「辰?」感觉到解祁辰紧握的手不停地颤抖,邵蕾仰起头望向他。

解祁辰此刻的脸色并不会比她或席蔚好看到哪里去,更正确地说,解祁辰苍白的面写著恐惧和愤怒,写著他发自内心的痛苦感受。

只见他一副惊恐的表情望著病床上一次又一次令人心惊胆战的电击,全身克制不住地发颤。

邵蕾紧握著他的手,想分给他一些微薄的力量。

然而,急救终究无效。

「死亡时间,十三点二十五分。」

这一声无情的宣羊顿时让邵蕾倒抽了口气。

「席医生,请节哀。」表达哀悼之意后,两位助理静默地离开。

病房里霎时陷入一阵沉默,邵蕾捂著口,泪水串串滑落。

「你……这个杀人凶手!」席蔚的眼里没有哀伤,只有盛怒。她严厉地伸手指向站在一旁的解祁辰。

面对席蔚对解祁辰的指责,邵蕾也只能默默地掉泪。

而解祁辰此刻心中的感受又岂好过。

「你还想做什么!」看见解祁辰缓步走向解祁星的床边,席蔚愤怒地自医疗器材箱中拿出一把手术刀,对著欺近的解祁辰警告:「不准你再靠近他!」

无视于席蔚的威胁,解祁辰轻坐上床边,弯以脸颊轻触解祁星犹尚温暖的面颊,在他耳边以几不可闻的音调轻语:「对不起。」他还是没能救回他!他站起身,再度凝视著解祁星,「再见……星……」

「你该死!」看著解祁辰有如示威般的举止,席蔚再也忍不住冲动地举刀刺向他的背部,锋利的刀身深深埋入解祁辰肩头结实的肌肉中。

「辰!」邵蕾惊叫一声冲上前。

随著银白色手术刀的抽离,鲜红色的血液有如泉涌般自解祁辰的左肩流出。

「我……」血红的液体仿若一盆冷水浇醒了席蔚,她呆怔地望著看似动弹不得的解祁辰。

「席蔚,快救他,我求求你!」邵蕾转向席蔚哀求著。

照他血流的速度看来,她的刀必定由他的左肩刺伤他的颈肩动脉,若不快点帮他止血,他很可能会有生命危险。

「你……本来就应该陪祁星一起去的。」席蔚别过脸狠心说。

「席蔚。」邵蕾的目光中带有恳求。

移回视线看见解祁辰的血染红解字星身上的被单,席蔚终于拗不过自己心头的煎熬,一咬唇丢了手中的刀,拿出急救箱为解祁辰止血。

「谢谢。」解祁辰斜靠在邵蕾怀中,全身无力地任由席蔚在自己的肩上处理伤口。

对于他的道谢感到有些不适应,席蔚刻意板著脸。「我故意不用麻药。」

「我知道。」解祁辰含笑地闭上眼,将头枕在邵蕾身上。

可恶,要不是他的灵魂中有著祁星的影子,她才不会救他!为此,席蔚故意加重手上的力道,得意地看见解祁辰痛苦地咬紧牙要隐忍著。

当所有的人都将注意力放在受伤的解祁辰身上时,谁也没料到竟会在此时冒出一道已不存在的声音。

「为什么不告诉她们,是我要你这么做的?」

先是一阵屏息的面面相觑,接著三人同时回过头。

是害怕?是高兴?不,或许该说是不敢置信!三人此刻只能瞪眼张嘴,一副遭人点穴似的静止不动,只除了在一瞬间不受控制攀升的心跳速度。

「可恶!」第一个回过神的是解祁辰,他对著解祁星扬起一抹真心笑容。「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?」

难道要他告诉他样,祁星托梦要他拔去他的维装置?「但你却照做了。」宁可冒著背负杀人罪名或良心受谴责的危险!

「我欠你的。」解祁辰伸出右手在解祁星胸前轻揍了一拳,「生日快乐!」他们一起活过了二十八岁!

「这怎么可能……」席蔚的唇张了又合,像是在喃喃自语。

将视线转向席蔚,解祁星的眼中闪过一丝柔光。下一秒,他立刻状似痛楚地皱眉唤道:「蔚,我好虚弱,你快来帮我看看……」

在火车上他曾经怀疑过自己的遗传是不是少了什么,但是,他现在找到了──那失落的部分。

原来一切在冥冥之中都自有安排!解祁星笑了,他不得不佩服祖先。

望了自己手中正要准备帮解祁辰包扎的绷带一眼,席蔚不加考虑便将绷带塞进解祁辰的手中,人则奔向解祁星身边。

「这……」望著手中的绷带,再看向床边一个无病申吟,一个嘘寒问暖的两人,解祁辰只有识相地起身,顶著肩上被席蔚剪开的衬衫和血淋淋的伤口,步出房门外另求高明。

◇◇◇

「我不懂,鬼宿……」刚包扎完伤口回到病房,如蕾立刻忍不住开口想求得答案。

「你叫我什么?」解祁辰铁青著脸问。

邵蕾立刻明白自己失言,她吐吐舌,「哎呀,人家还是比较喜欢叫你鬼宿呀!」

为了避免牵动伤口,解祁辰的左手臂被一在胸前。此刻挂病号的他看起来一点杀伤力也没有,因此邵蕾才敢这么对他耍赖。

解祁辰不悦地皱眉,吃味地将脸别至一边。「我不准!除非你先老实告诉我,那个叫鬼宿的家伙是什么人。」

单纯的邵蕾一时之间没能察觉解祁辰的醋意,还兴奋地解释:「鬼宿是我的偶像,是一个又帅又可靠的男人,所以我才会想要这么叫你的……」

毫无预警的,解祁辰一个欺身便将邵蕾给压制在身下,怒气冲冲地质问:「他住哪里?我立刻去找他,好让你死了这条心。」

「你……」看著他再认真不过的眼神,邵蕾终于明白他误会了什么。她轻笑出声,伸出双臂揽近他的脸,在他耳边轻轻道出事实。

「真的?」他逼视她,仿佛不太相信她的话。

「我发誓。」邵蕾举起三只手指。

「不行,就算不是真的人也不准。」他低头在她唇上轻啄,「今后你只属于我一个人。」「知道了,阿娜答。」她回他一记轻吻。「啊,差点忘了问你,刚才你和祁星说的话……是什么意思?你和祁星自从出了康老村长家之后便一直昏睡,祁星是什么时候跟你说过的话?还有,祁星刚才明明就已经……」

以吻封住邵蕾的连串疑问,解祁辰心满意足地将她搂近自己身边,闭目浅笑道:「新有的,我失血过多,好累。」

真要从头说起的话,那可是个长篇故事呢!

「辰?」他……睡著了!爱怜地抚了他略显苍白的面颊,邵蕾安心地依偎在他怀里,没多久也跟著沉入梦乡。

总之,鬼宿和星宿都没事,真是太好了!

梦里,她仿佛看见暖暖的阳光下,有著翠绿草地的教堂前,众多的亲友拉响彩炮,吹呼地自教堂里迎出两对甜蜜无比的新人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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