写小说对我来说,是很自然的事。
我毕业于美国中部一间州立大学,拿的是「文艺创作」系博士。在读书当儿曾用英语投稿到数间杂志,也获得刊登。我一早搞通了思想,既然身为中国人,就算入了美国籍,若要在长毛堆中出人头地,混出名堂,必先要把洋人唬得一愣一愣。我的稿件中充满禅、阴阳、易经、八卦、军阀、白牡丹、蛊、男人的辫子、女人的小脚,诸如此类。我不是一个高尚的人,我写的短篇之中、稿费最高的
一篇叫「东方人与性」,投到妇女杂志上,几乎没名扬四海。
毕业后我开始写小说——
长短适中的口袋书,宜在火车与地下铁路上随著车子震荡的节奏阅读。我的书本是纯商业性的,我的经理人常常提醒我:「孔夫子说:无竹令人俗,无肉令人瘦——」
我老是改正他:「不是孔夫子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