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是天还是亮了,活著的人总要活下去,我麻木地办妥应当办的事。
亲友都赞赏我出奇的镇静,悲恸而不失态,我自己却知道,那是因为震中尚远,还未撼碎我心,那一段时期我处于迷茫不可置信的情绪中,根本不把整件事当真。只是噩梦,我同自己说,很快会醒来。
直到今日,沉痛才慢慢袭上心头。
安琪竟永远地离开了我。
当日出门,她充满兴奋之情,能到纽约出差十四天,实在太过完美,工余可以逛遍她心爱的百货公司、美术馆以及剧院。往日旅行,每个城市至多停一两日,走马看花,根本于事无补,她说。是这样兴致勃勃地上飞机的。数日之后,便阴阳两隔。实在不相信她就此离我而去,总觉得她不知躲在哪一角哪一处,恶作剧地看我浑浑噩噩地过日子,说不定有一日,她会自隐蔽的地方跳出来,指著我笑我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