要不是莫凡威胁利诱,软硬兼施,说什么张晓青都不想演这场戏。
莫凡要她以他情妇的身分跟他回家,说为了要刺激沉芸生,如果沉芸生不能承受的话,那么游戏就结束。她能有个忠心护花的绘画老师,那么,他也可以有个在演戏的情妇。
「莫凡,你不觉得这样很幼稚吗?」
「一点也不!」莫凡似乎有他另一套看法。「这是一个教训,不能让她觉得有另一个男人在等她,她就可以无后顾之忧,我要她担心,我要她明白,莫太太的名饺她不一定能永远保住。」
「但是,你明明就是要她当莫太太!」
「晓青!」莫凡一火。「你到底帮不帮?又不是叫你上刀山、下油锅,只是演演戏而已,这不是你最拿手的吗?你做得到的。」
「你老婆可能会很伤心。」她提醒他。
「我就是要她伤心!」
「你可能会真的失去她。」
「不会!」莫凡就是觉得不会,有她哥哥的把柄在他手中,她不会走的。「她能走到哪里去?投入那个绘画老师的怀抱吗?除非他们之间真的有什么。她也不会回家,那会伤了她母亲的心。」
「你都算好了?」
「万无一失,她没有钱,她能去哪里?」
「不要低估一个女人的决心和怒火!」
「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。」
「最好是如此。」
※※※
知道是一回事,证实之后又是另一回事。
沉芸生听过张晓青,甚至在电视上看过张晓青演的戏,她的确是演情妇的最佳人选,而现在她就站在自己的面前,和莫凡一块,她不知道他们想做什么或是告诉她什么,但是不管是哪种结果,她都力持镇定。
张晓青很少在第一眼就接受一个女人,同性相斥的道理吧!但是看到沉芸生的第一眼,就令她毫无条件的接受了,因为她在沉芸生的身上看到了坚毅、智能和容忍,莫凡毕竟是有眼光,他娶的不是光有一张脸蛋而没有个性的女人,他娶对了人。
回头看莫凡一眼,这场戏她拒接,她不能伤害一个这样无辜的女人,不管她哥哥有多丧心病狂、有多不可原谅,和这个做妹妹的实在无关。
莫凡给了她警告的一眼,这一眼令张晓青又生气又无可奈何,她欠莫凡太多了,如果他执意要如此蛮干的话,那后果他最好自己负责。
她转过头,摆出一副情妇的脸和姿态,对著沉芸生笑著,天知道她心里有多勉强。
「张晓青,沉芸生。」莫凡为这两个女人介绍著,他的介绍词也真的别开生面。「我的情妇,老婆。」
沉芸生只能点点头,她可笑不出来,无法做到张晓青那种泰然自若的样子,好象今天她是情妇,而张晓青才是莫凡的老婆。
「莫太太,你好。」张晓青夸张的伸出手。
沉芸生没有去握她的手,只是简单的点个头,「张小姐,你好,欢迎光临。」
这时莫凡说话了。「以后晓青要跟我们一块住,不用替她准备什么客房,她就住在我们房间里,至于她的行李和一些东西,明天会送来,如果我和她都不在的话,麻烦你代收,放在我们房间。」
「搬进来?」沉芸生傻傻的重复。
「你有意见吗?」
她看著张晓青,要不是她太伤心,应该可以看到张晓青给她的暗示眼神,但是这一刻,她只知道她所受到的屈辱实在不是言语能形容的,试问,有多少丈夫会残忍到把情妇带回家,而且安排在自己的房间,要老婆去接受这个事实?
「张小姐要住在这里?」
「我刚才说过了。」莫凡得意的拥著张晓青的肩。「在我的房间。」
「那我呢?」
「你不是也有你自己的房间?如果你寂寞难耐,需要我时,敲敲我的房门。如果我有兴致,我自然会去找你。」
沉芸生只是冷漠的站著,不管此刻她的心怎么翻腾,她的脸上像戴著面具似的,她觉悟了,她和莫凡夫妻至此,应该算是缘尽情了了。「张小姐,我想和我先生单独谈谈,可不可以请你离开一下?」
「其实我不是——」张晓青的话被莫凡打断。
「晓青,你先到我房间等我,我老婆有话要跟我说。」他故意亲昵的拍了拍张晓青的。「你知道我的房间是哪一间,楼上左边的第一间,没有变,花不了多少时间,我一会就去找你。」
「莫凡!你——」
「快去,宝贝!」
张晓青真想当场拆穿这场可笑的戏码,但是,莫凡万一翻了脸,她和他这些年的友谊也就完了,所以她只能忿忿的上楼,看他以后怎么去收拾残局。
客厅这时只剩下莫凡和沉芸生。她不像一般女人,如果是一般女人,早就又哭又吵又闹,上吊、自杀,和情妇大打出手的,但是她安静得有些吓人。
「你要说什么?」
「她真的是你的情妇?」
「难道你要亲眼看我们在床上做那件事你才相信吗?」他笑笑。「也可以!」
「不必如此逼真,我相信。」沉芸生淡淡的说。「她真的要住在这里?」
「假不了。」
「你真的要这么做?」她再给他一次机会,如果他现在回头还来得及。「你和张晓青的过去我可以当作没有这回事,但是——」
「不只是过去,我们现在还是。」他残酷的笑道:「未来也还是,你是要当没有这回事呢?还是接受事实?沉芸生,你只有这两条路可走。」
「你这么肯定?」「难道你有第三条路?」
「我可以走,如果你不离婚的话。」
「走?」他似乎早就判定她走不了。「投入你那个绘画老师的怀抱吗?如果你敢去找他,我会打断你的腿;你不会回家,因为你最不想伤的就是你母亲的心:投奔你哥哥吗?他自己都泥菩萨过江了,他保不了你,你也没有多余的钱,你能去哪里?」
「所以你觉得你可以为所欲为,可以这样的践踏我的自尊、羞辱我的人格?」
「我不认为事态有这么严重。」
「不严重?总之,不是你的情妇走,就是我走!」
「那你就收拾行李吧!」莫凡以为她只是在作态,根本没有放在心上。
「一旦我走了,我不会再回来。」
「你以为我会怎么样?活不下去?痛不欲生?沉芸生,你要走就走,我不会留你,但是,如果你有本事走的话,就不要夹著尾巴回来!」
沉芸生知道即使再多说一个字都是废话,她毫不犹豫的转身,此刻,只有第三条路可以走,她一定要离开这个屋子,至于去哪,她可以到时候再想,总之,她是一分一秒都待不下去。
「沉芸生!」他叫住她。「不要带走不属于你的东西。」他其实是在留她,他要断了她所有的退路,他要把她留在他的身边,张晓青只是来演一场戏而已。
她闻言立刻拔下手上的钻戒,本想掷在他的脸上,但是她没有,她将戒指放在电视机上。「最后一句话,我曾经爱过你。」
「芸生——」她的语气让他感到一阵惶恐。
「曾经。」她的眼神里不再存有希望。
他想再说些什么,但是她已经进了她的房里。
莫凡回到他的卧房,张晓青坐在床沿。「床我睡,还是你睡?」
「你睡。」他今夜是不可能睡著了。
「莫凡,现在去向她道歉、说明真相还来得及。」张晓青脸上没什么表情的打量著他。「你可以和一百个女人上床,你可以拥有一千个情妇,但是你真正爱的人是她,是沉芸生!真的把她逼走了,你又剩下什么?我可不会同情你。」
「闭嘴!」
她耸耸肩。「不要说我没有劝过你。」
「晓青,她不会走的!」他愈说愈激动。「她会生气,但是她也会理智的想过,她没有地方可去,如果我没有这个把握,我敢演这场戏吗?」
她往床上一倒。「好吧!如果你这么有信心,那我也不必瞎操心,反正不管结果如何,我都是被动的,所以,如果你要恨,恨你自己吧!」
莫凡不会告诉张晓青他此刻的心情是忐忑不安、是手足无措,他想到沉芸生的房间,他想守在她的房门前,他不能让她走,如果她真的要走的话;但是,他不能在张晓青的面前示弱,现在只有等熬过这一夜再说。
※※※
清晨六点。莫凡还是勉强自己睡了一下,眼楮睁开时,已经是曙光初现。张晓青显然睡得比他熟,他不敢吵醒她,轻手轻脚的出了房门。他下楼来到沉芸生的房门前,如果沉芸生是醒著的呢?他知道她有早起的习惯,她会不会嘲笑他?
他该敲门吗?或者他直接进去?
这是他的家,她是他的太太,他有权利进到这个屋子里的任何地方,还没有想完,他已经旋转门把,用力的推开门,他的血液顿时冻结在一起。
沉芸生不在了!房间收拾得很干净,所有她私人的东西全都不见了,连一封信、一张纸条都没有留。
她真的走了。
在他觉得她没有任何地方可去、没有任何退路的情况下,她还是走了!他走出房间,看到那枚钻戒依旧静静的躺在电视机上,他发出一声嘶吼,屋内的东西再一次成了他发泄的对象。
张晓青闻声连衣服都来不及穿好就冲下楼,她以为是第三次世界大战爆发了,但想想不可能,接著,她就知道是莫凡或沉芸生出事了,只是不知道是哪一个到客厅,就见莫凡那副发狂的样子。
「莫凡!你冷静一下!」
「她走了!」他边砸东西边说,客厅砸不够,他跑到了厨房,把那些高级精致的碗盘、茶杯、各种器皿都砸了个稀烂。他的火不发泄出来不行,她居然敢走!她真的走了!
「你就算把整个屋子都烧了也没有用!」张晓菁跟到了厨房。「你必须先冷静下来,可以找得到她的!她能去的地方不多,花点心思就能找到。」
他稍稍的镇定下来。
张晓青小心的走向他。「去把她找回来就没事了。」
「她说过如果她一旦走出这里,她就不会再回来!」莫凡只记住这一句话,一想到这一点,他不只是想把屋子烧了,还想把这整栋楼拆了。
「她是气话,和你一样。」
「她真的会回到我的身边?」
「这就要看你的造化了。」张晓青同情的说:「看她是不是爱你爱得够深。」
莫凡的眼楮发红,他姊姊过世的时候他没有掉泪,现在也不会,就算他真的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,他也不会在张晓青的面前出现这种懦弱的举止,避开她关心的视线,他三步并两步的走出这个屋子。
※※※
沉芸生打了一通电话回家,告诉她母亲说她有远行,可能要出国一阵子,她母亲焦虑的问了好多问题,知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,按著,话筒被他哥哥抢去,她没料到她的哥哥会在家,兄妹聊了几句,约在外面见面。
沈佳富到咖啡屋时,第一眼看到的是他妹妹的两件行李。
「没有人可以连手续都不用办的就出国。」
「你又为什么会在家里?」
「我已经离开了施莉菁。」这时他可以大声说话,也觉得自己比较像个男人了。「婚还没有离,不过,我相信能离得成,我想通了,台湾不会有饿死的人,我可以靠自己站起来,打出一片天下。」
沉芸生差点跳起来手舞足蹈。「哥,恭喜你!这才像是我哥哥!」
「施莉菁逼我做选择,似乎要重演当年琼文的憾事,只是这一次,我不会再这么的功利了,我知道什么才是人生真正重要的、值得追求的!」沈佳富声音宏亮,看来是真的彻底的改变了。
「那你和那个汤韵梅……」
「只等我离了婚,我会立刻把她娶进门。」
「她应该是个好女人吧?」
「婚后我们会住在家里,昨天我已经带她给妈看过了,你可以自己问妈,她们投缘得很,我相信不会有任何婆媳问题,连爸爸都竖起大拇指。一会儿她也会来,你自己看了就知道。」
至少在这件事上,沉芸生不用操心了。
「以后家里的责任就由我来扛!懊是你松手的时候,你已经为我和这个家做的够多了。」他愧疚的说。
她点点头,掉下一滴泪。
「说了这么多我们的事,你呢?」他看著行李,眉头一皱。「怎么回事?你决定离开莫凡了?」
「嗯。」
「他对你怎么了?」沈佳富知道莫凡是琼文的弟弟,但是,如果他真伤害到芸生的话,他还是会找他算帐。
「他没做什么。」沉芸生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。
「那你为什么要离开他?」
「我想通了,我和他在一起不会快乐,毕竟大家的心里都有个芥蒂在,很难有转机的。」她轻描淡写的说。「倒不如友善的分开。」
「真是这样?」
「你看到我脸上或身上哪里有伤吗?」她还不忘幽默的说,她故意不去提她的心,因为她的心已经伤痕累累。「莫凡不会也没有下流到以毒打人为乐。」
但是他伤了她的心,这一点,沉芸生放在自己的心上。
「那你们签字了?」
「过一阵子吧!」
「为什么要拖?」
「像你和施莉菁不也是?你还有个汤韵梅等著嫁你,我可没有一个男人等著娶我,不过,你最好别让莫凡知道汤韵梅的事,既然你已经离开了公司,他不能在事业上打击你,但可能会对你的感情——」
「莫凡永远都不可能原谅我,是不是?」沈佳富真是感慨,早知如此,何必当初,现在又能怪莫凡什么!
「你要给他时间遗忘。」
「那你现在有何打算?我不相信你要出国。」
「我也不知道去哪。」她低下头。
「你可以回家,你忘了你还有一个家?」
「我不想让妈担心。」
「你不回家,妈才会担心。」他柔声的劝道:「只要你在她身边,她知道你没事,一切就不会有问题,而且,如果莫凡找上门的话,他会知道你有家人可以依靠,有我这个哥哥,不管我和他有什么恩怨,他都不能拿你当箭靶!」
「好吧!我回家。」
这时,沈佳富起身招呼一个女人,他的表情充满了爱,语气热切。她顺著他的视线回头,她看到莫琼文!不!应该是汤韵梅,因为莫琼文已经死了。
「芸生,这是韵梅。」
两个女人打了声招呼,而沉芸生依旧处在震惊中。
「芸生,我了解你的反应,我第一次见到韵梅时,也和你一样的感觉,给她们穿上同样的衣服,梳同样的发型,如果不开口、不出声的话,你绝对分不出谁是谁。」沈佳富温柔的看著汤韵梅。「也许我还没有到不能原谅的地步,否则,老天不会给我一个韵梅!」
汤韵梅害羞的推了沈佳富一下。
「你们是怎么对上眼的?」沉芸生俏皮的问。
「我追啊!」他夸张的说道:「脸皮要厚,一次被拒绝就第二次,第二次不行就第三次,反正女人的心都一样的软。」
「我哥说你们同在一个公司,现在呢?」沈芸生转向汤韵梅,问。
「我辞职了。」汤韵梅轻柔的说:「现在正在找工作。」
「她不辞也待不下去了。」沈佳富收敛起嘻笑、夸张的表情。「我和施莉菁已经正式的闹开,而且她知道韵梅和我的事,说什么公司都不可能让韵梅再待下去了,施莉菁那种女人心机很深。」
「那你确定她会和你离婚?」
汤韵梅其实也在担心这一点,只是一直放在心里不敢问,现在既然佳富的妹妹问了,她也乐得等著听听他的答案,她不想一直当地下夫人,而且她一直有个隐忧,她怕她已经怀孕了。
「我不想让你们太乐观,我也不知道她会怎么对付我,但是,我会找她谈的!」
「哥,你不能让韵梅无限期的等下去!」
「我当然不会。」
「那你就要拿出办法。」沉芸生现在是站在女人的立场说话。「如果我没有料错,你和韵梅已经很亲密了,希望你们小心一些,不要给施莉菁机会。」
沈佳富和汤韵梅被沉芸生这么一说,两个人都心虚的脸一红,尤其是汤韵梅,她不只是脸红,更怕自己真的怀孕了,那时,要面对的问题就更多。如果她未婚生子,或是得拿掉小孩……她真的不敢想象。
「芸生,别说这些了。我看你还是先回家让妈放心吧!」沈佳富笑著道:「妈本来要跟我来的。」
「那你们呢?」
「我们自然有我们的事好做。」他颇有含意的一笑。
沉芸生没有追问,恋爱中的男女都一样,像她和莫凡刚结婚那段日子……她不敢想下去了。
※※※
房门被撞开,床上的沈佳富和汤韵梅还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,只见眼前镁光灯一闪,按著是施莉菁冷笑的声音,在这会儿,听来是特别的刺耳,特别的令人反感。
「穿上你们的衣服,我们需要好好的谈谈条件了。」施莉青胜券在握的说。
除了他们三个人,还有两个征信社的人,他们将底片交给了施莉菁,并由施莉菁的手中接过一张支票,任务算是完成。
「你们两个给我记好床上这对男女的脸。」施莉菁冷声吩咐道:「如果我有什么不测,凶手就是这两个,而且回去以后,你们要记录下刚才的时间和经过情形,说不定以后我会用得上这份详细的资料。」
「是的,施小姐!」
「你们可以走了。」
「以后如果还有需要我们服务的地方,一通电话,我们立刻就到。」
「我会记住的。」她刻意的看著床上的沈佳富和汤韵梅。「希望不会再有麻烦到你们的机会!」
征信社的人走后,沈佳富终于找到自己的思绪和声音。「你这是什么意思?」
「沈佳富,你和那个女人应该很高兴我不是会同管区的警察来,如果要闹上警察局,我可以告她妨害家庭,教你们两个人都坐牢,而且身败名裂,所以你是不是应该先谢一谢我?」
他不想谢她,他只想掐死她!
汤韵梅机械化的穿著衣服,她已经不知道自己该做哪一种反应,只知道万一被她的家人知道这件事,那她只有死路一条。
沈佳富很想立刻安慰她,但是又怕这会激怒施莉菁,使得事情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。
「你这么做有什么用意?」他质问道。
「我不该这么做吗?」施莉菁看了低著头,坐在床上的汤韵梅一眼。「你是我的丈夫,我的丈夫和其它女人在宾馆开房间,难道我不应该找人跟踪、捉奸吗?」
「我要离婚。」
「我不答应。」
「你不答应是你的事!」沈佳富决定不再当弱者,这些年来他受够了。「那你告我好了,我不在乎。你以为拍到相片,有了我的把柄就可以控制我吗?你不要作梦了!」
「你倒是很性格!」施莉菁拍拍手,好象很欣赏他的演出似的。「如果你早这么有男子气概,我也不会对你失去兴趣,更不必从别的男人身上找安慰。」
他当她是垃圾般的看著她。
「你不怕坐牢,那这个女人呢?汤韵梅,你也不怕坐牢吗?」她晃了晃手中的相片。「如果我把它寄给你的父母亲和同学呢?」
汤韵梅的脸色一白。不!她绝不能在施莉菁的面前晕过去,她绝对不能这么没用。
沈佳富想去抢照片,但是被施莉菁一闪,他举起手。
「你打打看!」施莉菁昂起下巴。「有种你就打我,我倒要看看你敢不敢!」
他不是不敢,只是不想惹这种有些精神异常的女人。
「不错嘛!你还是有点脑子,知道这一打下去,场面就无法收拾。」她一脸阴森的表情。「除了这张底片,还有其它的照片,你们被征信社的人跟踪已经有一阵子了,如果真要告你们的话,我的证据可多了。」
「别说废话!你要什么?」
「我要你和这个女人永远不准往来。」
「办不到!」他说。
施莉菁转向汤韵梅。「我不想骂你骂得太难听,如果你有点脑筋,你就不该和一个结过婚的男人来往,你知不知道你是拿自己的一生在开玩笑?我可以让你一辈子都得不到他!」
汤韵梅知道她没有立场也没有资格说话,名不正言不顺的,施莉菁想怎么骂她都行。
「施莉菁!」沈佳富不护著汤韵梅不行了。「你针对我来好了,不要打心理战,我爱韵梅!我不会放弃她,你怎么使坏都没有用!「「这么动人的爱情。」
「你拆散不了我们的!」
「我倒要试试,看看我是不是做不到。」施莉菁好强的说。
「施小姐!」汤韵梅终于站起来,抛开一切的顾忌,为她和沈佳富的爱情努力。「我知道我不该和已经结婚的男人交往,但是佳富的情形不同,你们之间已经没有什么好破坏的,因为你们的婚姻早就什么都不剩了。」
施莉菁没有说话。
「你有钱,所以你不需要佳富的赡养费,就算你要了,他也没有钱可以给你,除非你只是想刁难他。」
「我是要刁难他。」
「他什么都不要,你们为什么不能好聚好散呢?」汤韵梅讲理、讲情的对她说著。「你并不爱他,他也不爱你,你们应该让彼此自由的。」
「然后便宜你?」
「我和佳富是真的相爱!」
「相爱?」施莉菁真的被惹毛了,她打开皮包,拿出一张银行的本票,上面写著的金额是五百万。「如果你不签字,我马上打电话请警察过来。沈佳富!你给我背书,我倒要看看你们的爱情值多少钱!」
「施莉菁!你——」他正准备要破口大骂。
「别逼我打电话!」
「佳富——」汤韵梅这一会儿除了哭,也不知道怎么办,五百万不是五十万,她去哪里弄钱?
「沈佳富,只要你愿意回到我的身边,我可以把本票撕掉,而且你得发誓绝不再见这个女人的面。」
「如果我不呢?」
「第一条路是坐牢,第二条路是如果你能凑到五百万的现金,说不定我会放你自由。」
「你太狠了!」
「凡事都要付出代价,甜头都让你尝尽了,总要教你知道吃苦头的滋味;你们两个都给我签!」「施莉菁!花无千日红,你不会得意太久的!」
※※※
莫凡第一个找的地方是秦皓的画室。
他不敢打电话到他岳母家,如果他能在今天之内就找到沉芸生,他岳母甚至不会知道有这回事。他一向很尊敬芸生的母亲,而他猜想沉芸生如果没回娘家的话,她可能会到她的绘画老师这里。
他不知道秦皓白天是在国中教美术,也不知道秦皓的作息,他只是从沉芸生没带走的一本杂记簿上找到这里的地址。他从早上一直等到下午五点,他必须来问个清楚,如果芸生在这里,他要带她回家。
秦皓在门口发现一个陌生男人。「你要学画?」
「我是沉芸生的丈夫。」
秦皓拿出钥匙打开大门。他的表情莫测高深,直接领莫凡进门,他知道沉芸生的丈夫姓莫名凡,但是,直到了今天才有缘见到。
「如果你是在找她,她不在这里。」
莫凡一惊。「你怎么知道她走了?」
「我看著她由一个快乐满足的小熬人,变成一个落寞、心事重重的哀怨妇人时,我就知道有问题了,只是我问不出原因。」
「她没来找你?打电话呢?」莫凡知道沉芸生不可能和秦皓有什么,倒是秦皓可能偷偷的在心里爱慕芸生。「如果你知道她的下落,请你告诉我。」
「如果你不能让她快乐,如果她是被你逼走的,我实在没必要告诉你。」
「那你是知道?」莫凡满怀希望。
「我不知道!」
「你——」莫凡很想给这家伙一拳,他可以把秦皓打得满地找牙,但是冲动只会坏事。「那今天她会不会来学画?」
「我也在等她,她学画的时间是五点半开始。」
「那我等她。」
「我搞不懂!」秦皓一边收拾画室,一边故意说给莫凡听。「如果你爱她,你就不应该把她打入地狱;如果你不爱她,你又何必把她找回来?她已经由一朵娇艳的花渐渐变得枯萎,再下去,说不定就谢了,放她走吧!如果你不能给她幸福,那就把机会留给别人。」
「秦皓!在我有生之年,沉芸生都是我的!」
秦皓迎上莫凡锐利的眼神、犀利的宣言,他挺直腰。「你已经失去她了!」
「这是暂时的,我会把她找回来。」「你能留得住她吗?」
「秦先生!不管你打什么主意,我劝你最好打消念头,她永远都是我的,这辈子是,下辈子还是,不管我和她之间现在有什么问题,我们都会解决的,你不会得到她的!」莫凡开门见山,没有一句废话。
「既然你这么爱她,事情为什么会搞到这个地步呢?」秦皓现在没有看好戏的心情,他也知道自己抢不过莫凡,这辈子抢不过,下辈子也不可能。
「一言难尽!」
「她给我的感觉是由天堂掉到地狱里。」
「我又何尝不是。」
「问题真有那么难解决?」
「我现在没心情说这个,如果你是芸生,你会去哪里?在自己手边没有什么钱的情况下。」
「回家。」
「但是——」
「家是所有人的避风港,有什么地方比家更能遮风挡雨的?相信我!先从那里找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