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自己,一个深宫妇人,除了虚妄的太后名分,又能拿什么庇护他?这深宫前朝,孤儿寡母,如履薄冰。寒意与无助从心底蔓延。
裴玉环的目光缓缓扫过三位大臣。
“请太后早做谋断,眼下情势,分秒耽搁不得。”秦少傅的声音平静清晰。那声悄然转变的“太后”,已昭示了立场。
这称谓如同警钟。裴玉环闭了闭眼,再睁开时,悲戚中多了一丝决断。她深深吸气,挤出话语:“……本宫……去抱太子出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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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后十数日,登基大典在三位顾命大臣操持下紧锣密鼓筹备。裴玉环却几乎将自己封闭在先帝灵堂,素衣缟服,日夜悲泣,憔悴不堪。
“太后,请节哀顺变。”杨太傅悄然步入,恭敬行礼后转向裴玉环。他虽白发苍苍,却面色红润,精神矍铄,三角眼深邃,仿佛平静的潭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