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连几晚,郝瑟都待在他与文慈的卧室,一一擦拭著照片,不停的问著不会说话的照片。
「文慈,我到底该怎么办?该拿唐珂如何是好?把你忘了吗?你告诉我呀!我该怎么办?」
「忘了她吧!你这样只会让已死的人走得不安心,让她牵挂著你,无法安心去投胎。放手吧!阿瑟。」
「爸,我放不了,这会对不起文慈为我付出的一切,也会对不起小慈的。」郝瑟搂紧怀中的照片,望著出现在门口的父亲与女儿,神情哀戚的说。
「那糖果呢?你难道就没有一点对不起她,或者是反正你每个月都有发她薪水,银货两讫,丝毫不相欠?既然这样,你就应该为糖果高兴,庆贺她终于找得好归宿,觅得如意郎君,好让她对你死了心,不要误了她的青春。」
「我也想,但是我办不到,我就是无法装作对她毫无感觉,笑著脸对她说恭喜!」他办不到,真的办不到。
「那就开口留她,求她留下来,设法挽回她的心呀!」
「爸,不是我不要,而是我不能,我有文慈,我能拿什么借口去留住她?」
唐珂说得对,他不能一面想著文慈,一面欺瞒别人的感情,他根本没有立场留住唐珂,她有追求幸福、追求一份真爱的自由。既然他不能给她完整的爱,就不该自私的霸住她,任何的理由都不是借口。
「你什么都不做,就只会死守著文慈的照片,与一条已不存在的船,放弃糖果那条可以与你共驶的船,当然留不住她了。」
郝父见儿子那死脑筋的模样,气得抢走他手中的照片,并且拿下挂在墙上的大小照片。郝瑟试著拦阻,全在父亲怒喝下缩手,只能眼睁睁看著父亲将文慈的照片丢在床上,用被单包著,准备扔到窗外。
「爸……不要这样,文慈在世时也很尽心侍奉你的,不要这样对待她,求求你!」郝瑟哀求道,不忍见亡妻的照片被随意丢弃。
郝父登时住了手,他也不是无情之人,只是让儿子的逃避态度气昏了头。阿瑟明明爱著唐珂,却硬要牵扯出已过世的文慈,推拒这份新生的感情。他气得一时失去理智,才会冲动得要扔掉文慈的照片。
「你对不起小慈的是,没有为她找个疼爱她的母亲,让她自小便享有母爱。打从小慈出生起,你不仅未克尽案职,就连疼她、爱她,她自己也喜欢的唐珂,都要拱手让人。你又对得起文慈吗?你时时牵绊著她,让她死了也不得安宁,要是她泉下有知,只会怨你。放了她吧!」
「我需要时间。」
「你要时间,我就给你时间,但记住你的时间有限,糖果可不会等你,她很快就会离开了。」说完,郝父拿著照片,牵起小慈的手,往门外走去。
郝瑟以为父亲又要丢弃文慈的照片,带点感伤的问:「爸,照片能还我吗?」
「现在不能,唯有净空你脑海里的影子,不受文慈的干扰,你方能真正的看清自己的感情归依,认真的想清楚是否该放了文慈?照片暂时由我保管,等你想通了自然会还你。」
「爸……」
若是他放得了,那么在面临唐珂即将远离之际,他便不会如此难过,难以做出抉择了,现在也不会不知是该挽留唐珂,抑或佯装开心的模样恭喜她了?但他真的不愿唐珂离开他身边。
恍惚的他,渐渐沉入了梦境……
「文慈?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。」郝瑟高兴的说。
文慈默不吭声的坐在大树下,郁郁寡欢的神情,尽入郝瑟眼里。
他走上前,关怀的轻声问:「你怎么了?是不是为了爸爸要丢掉你的照片而不高兴?」
「是你让我痛心,你没有好好照顾小慈,更没有好好照顾自己,我不想我的死带给你沉重的负担,可是事实却……」说到这里,她再也忍不住掩面哭泣。
「没有,你没有,是我不对,不该将你牵扯进去。」
郝瑟伸手欲将泣不成声的她搂入怀里,但她却闪开身。
「瑟,你给了我幸福美满的生活,我已经很满足了,也够了,放了我吧!不要让我影响你的感情生活,也不要让自己陷入两难的局面,你今生的情人只有一个──唐珂。」
「文慈……不要走……文慈!」她的影像逐渐消失,郝瑟伸手试图抓住她,但握在手中的只有空气。
「放了我吧!瑟。释放你对我的爱,全心全意去爱值得你爱的人,看见你幸福,我也会开心的。」
说声方落,文慈的身影便完全消失了。
郝瑟口里唤著她的名字惊醒过来,静静地坐在黑暗中,认真的厘清自己对唐珂的感情。
※※※
「我们要继续干瞪眼吗?」郝瑟眨著有些酸涩的眼楮问道。
「还要等个人,才能开讲。」仲夏回道。
「还有人要来?那你等人到齐了再叫我。」说完,他起身欲走。
厨房可是忙得很,让他枯坐在办公室等人,简直就是浪费他宝贵的时间嘛!
「大哥交代了,若你连等的耐性都没有,那就更妄想见糖果了。」仲夏不疾不徐的说。
「她人在哪儿?你快告诉我!」
郝瑟紧张的抓著他的手臂,使劲的猛摇著。从那天唐珂哭著跑掉后,就一直避不见面,连电话也不肯接,害他苦无解释的机会,更遑论要见她一面了。
「你得先告诉我们,是如何把我们家那颗甜甜的糖果,弄得又苦又涩?」仲秋阴沉著一张脸走进办公室。
「仲秋?」郝瑟来回看了看他们两人,心里登时有谱了。「你们今天是来三堂会审的?」
「就我和仲夏,念岑在坐月子,出不了门。」
「从实招来,你要的情报便会到手,说不定我们还能帮上忙,说几句好话。要不然就算你想尽办法,还是见不著糖果的。」
「仲夏!你又多嘴了。」仲秋斥责道。
「糖果她还好吗?」郝瑟关心地问。
「为情所困的人能好吗?」仲秋瞥了郝瑟一眼,语气不满的说:「你倒是挺不错的,精神十足。难道你真的一点也不在意糖果?她那么不值得你爱?」
原本他还抱著些许希望,期待郝瑟能对糖果动情。但今日一见,郝瑟丝毫无为情伤神的模样,他真替一厢情愿的妹妹难过。果真是如他所预料的落花有意,流水无情,看来他这趟是白跑了。
仲秋哪知郝瑟之所以如此有精神,是因为他终于能坦然面对唐珂的感情,并下定决心要追回唐珂,烦恼的问题解决了,他当然是很轻松了。
「她很好啊!会烧饭、洗衣、带小孩,人又长得漂亮,是个进得厨房,出得厅堂的贤妻良母,谁会不爱?」
「仲夏,我们走。」仲秋眼见多说无益,准备打道回府去了。
「大哥,就这么走了?不管糖果的未来了吗?」仲夏惊讶的问道。
「她的未来有洪孺,加拿大的风景又漂亮,用不著我们替她担心,走了。」
郝瑟一听,这可不得了,非想法子阻止不可。「或许我能帮你们忙,让我见她一面吧!」
「你想要她死吗?」仲秋冷声质问。为了保护妹妹,顾不得两人多年的友谊。
「糖果的未来由她自己决定,不是你。你以为洪孺是她要的吗?」郝瑟不甘示弱的反问。
两个男人眼对眼的瞪著,互不相让。
「大哥,有话好说,有话好说。」仲夏插进两人中间,分开他们,试图平息双方的怒气。
「我曾警告过你,不要让糖果对你产生误解,可是现在呢?还有,念岑生产那天,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?怎会哭肿了双眼?你说呀!」仲秋愈说愈气愤。
「那是我和唐珂的秘密,你只要把她交给我就行了。」
「你根本不爱她,要我把妹妹交给你蹂躏,办不到!」
听出好友语气里的坚决,郝瑟情急之下,脱口嚷道:「不爱、不爱,全都是你说的,你是我吗?」
他本不想先向他们吐露的,免得自己难堪,现在话既已出口,也就算了,反正那也是事实。
「这是不是表示你对糖果动心了?我不该送她上飞机?」仲秋试探性的问著。
郝瑟不多言的点点头。
「这朵温室的花,你能保证不让她枯萎吗?」仲秋不放松的追问。郝瑟再次点著头。
基于对朋友的信任,仲秋相信郝瑟办得到,终于放心了。
「仲夏,我们走。」见好友一脸茫然,仲秋笑著说:「你总不能期望我把她捆绑到你面前吧!要不让她走,就得凭本事,至于她人在哪,恕难奉告。」
仲秋与仲夏走后,反应不过来的郝瑟仍是一脸茫然的呆坐著。
一刻钟过后,郝瑟终于顿悟过来,脸上露出一抹笑容,兴奋的喃道:「仲秋肯把她交给我了、仲秋把她交给我了……」
※※※
唐珂一手提著蛋糕,一手拿著礼物,惴惴不安的踏进拨放著流行舞曲、挤满人群的客厅。
「伯父!」她大声叫著,但声音被震耳欲聋的音乐声盖过,她只好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,「伯父!」
「糖果!」郝父一见到她,开心地一把抱住她,接著把她拉到厨房。「太好了,你总算肯来了。」
「这是你要我帮你拿的蛋糕。」唐珂将蛋糕放在推车上。「还有,生日快乐!」说完,她递给他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物。
「谢谢,我们一起出去切蛋糕吧。」
「我要走了。」她面有难色的说。
她本无意再踏进郝家,但禁不起郝父一再的央求,她只好答应帮他带蛋糕来,顺便送上她的礼物,并没有要参加舞会的念头。
「来都来了,别急著走。今天是伯父的生日,我是寿星,寿星最大,你不可以惹我生气喔!」
可是她真的想走,万一踫上郝瑟,那场面会很尴尬的。但见郝父又如此高兴,她也不想扫了他的兴,毕竟六十大寿只有一次,还是等切完蛋糕再走吧。
「好,快出去切蛋糕吧!」
「糖果,你有没有发觉今天的来宾,清一色都是女人?」
唐珂四下扫视一遍,「真的耶!」
「她们全都是我晨运的时候认识的,身材一级棒吧!」
「原来你是看中人家的身材。那不请男生,是不是怕那些年轻的帅哥抢你风头?」她打趣道。
「今天是我的生日,自然不能有人跟我抢!所以我派郝瑟去各家餐厅盯著,身为寿星的我则放大假,在女人堆中好好的玩一天。待会我要和这些美女跳贴面舞,好好的享乐一番。」
「美女如云,伯父你真是艳福不浅。」
「你可别阻止我喔!」
她从未想过要阻止他。他的精力充沛、活力十足,以及小小的贪恋美色,她又不是不知道。
蛋糕一推出来,一群人蜂拥而上,人手一杯的围著他们,「一句贺词,一杯酒,只可干杯,不可随意。」
「一人一杯太麻烦了,这样好了,我用五大杯抵你们全部。杯子拿来。」郝父阿沙力的说。
顿时,桌上一字排开五个大玻璃杯。
唐珂看著酒倒入酒杯中,满满的五大杯,全喝完不挂了才怪!伯父可是上了年纪的人,承受得了吗?她暗忖著。
「开始了。」有人鼓噪的说。然后她们排好队,等著轮番上阵。
「龙马精神,永保康泰。」
「福如东海,寿比南山。」
「福至心灵,心想事成。」
「干杯、干杯……」
在众人鼓动下,郝父一口气喝完第一杯酒,众人兴奋的拍著手,他也开心的扭腰摆臀,手舞足蹈的跳起舞来。不甘示弱的人也摆动身躯,互相飙起舞来。
突然,热情的黏巴达舞曲响起,唐珂吃惊的瞪著舞池中央。只见郝父抱著一名身材婀娜多姿、身穿性感短裙、脚踩十公分高跟鞋的喷火女郎,大跳火辣辣的黏巴达,真是太……不可思议了。
一曲跳完,在众人的起哄下他又喝了第二杯酒。
郝父喝到一半,已有些撑不住了,勉强吞下最后一口酒后,他摇著手说:「不行了,我喝不下去了,糖果,你代我喝完。」
由她代喝?那可不行,她的酒量浅,而且她得快快离开这里,万一醉了怎么办?她明天还得去机场和洪孺会合。唐珂摇头婉拒。
「伯伯,那你得自己喝了。」
「我真的不行了,糖果……」他哀求的眼神,令她难以拒绝。
唐珂拿起酒杯,闭起眼楮,一口气的替他喝下第三杯酒,第四杯当然也逃不过。两大杯的黄汤下肚,她也不胜酒力的醉倒了。
「醉了、醉了,现在怎么办?伯伯。」
一脸醉意的郝父立刻撤去伪装,精神一振的指挥道:「几个人帮我把她抬到房间,留在客厅的人,就麻烦你们帮我清理一下,要尽快恢复原状,麻烦各位了。」
「没问题吧?伯伯。」
「不会有问题的。她是我儿子的老婆,跟我儿子闹别扭,离家出走。你们这么做是在积功德,帮助他们复合,老天爷知道了,一定会让你们嫁个好老公的。」
「伯伯,你真会说话。既然你说没问题,那我们就走了。明天早上,记得告诉我们结局喔!」
「一定会的,谢谢你们的合作,来,一人一张本人开设的餐厅优待券。」他拿出一叠优待券发给她们。
「伯伯开的店,我们一定会去捧场的。祝你们有个大团圆的结局,拜拜!」
待那群女人离开后,郝父看了看手表,时间也差不多了,郝瑟该抱著小慈回来,他也得准备准备。
他换上睡袍,拨乱头发,抽了不少张面纸丢在桌上,然后拿著整盒面纸斜躺在沙发上,就这样一直维持著这个姿势等郝瑟回来。
「爸,人不舒服怎么不进房间躺?坐在这儿吹风。」郝瑟甫踏进门来,看见父亲不舒服的模样,轻声地问。
「糖果来带我去看过医生,打了针,药也吃了,人好些了,就出来坐坐。」郝父瞄了儿子一眼,故作好心的说:「她人在房间。」
「爸,小慈你看著。」郝瑟匆匆跑去找她。
郝瑟真不敢相信,他遍寻不著的人,此时却在他家中!
他走向躺在床上的唐珂,沉默的瞅著她,指背轻拂过她的脸庞,她的睡颜是那么的纯真。
空气里弥漫一股淡淡的酒味,她为何会躺在这儿?他觉得有点不太对劲。
「人我骗来了,再来就得看你自己了。」郝父回答了他的疑问。
「老爸,你对她作了什么?糖果怎么会这样?」郝瑟著急的问道。
郝父耸耸肩,「噢,两大杯的酒,外加一颗安眠药。」
「你想害死她啊!」
「她是我的准媳妇,我怎么舍得她死,只不过耍点小把戏,让她乖乖等你回来,帮你一把而已。」
「那也用不著灌她酒啊!」
「酒可是糖果自己心甘情愿喝的。总之,我不管你们之间有多深的心结,今晚一定要给我搞定,不要让我到手的媳妇飞了,还飞到加拿大那么远的地方。如果你搞不定她,你就去加拿大把人追回来。」
「我不会让她飞走的,你就安安心心的等著喝媳妇茶吧!」郝瑟一副信心十足的笑著。
※※※
一阵阵的鸟鸣声唤醒唐珂,她舒适地伸个懒腰,手却踫撞到一堵肉墙。有人?而且就在她身旁。
她缓缓地转过头,郝瑟满脸笑容的看著她。
「放开我。」她警戒地说,试著扳开郝瑟钳制著她的手。
郝瑟反倒搂得更紧,「一夜夫妻,百日恩,你舍得?」
「不要脸,谁跟你是夫妻?」
「你啊!这里谁人不知、谁人不晓,你是我郝瑟的老婆,而且你昨晚喝得很醉。」
「那是误会,一个错误,我走了也就烟消云散了,至于昨晚?」她故意住口不说,斜睨他一眼。
「恩恩爱爱的一夜。」郝瑟逗著她说。
「那是不可能的,除非你能让烂醉如泥的我动了,又或者你不在乎对方对你的挑逗是否有反应?那就另当别论了。」
唐珂很清楚自己喝醉酒,唯一会做的事就是睡觉。酒后乱性是不可能套用在她身上的。
「恩恩爱爱不代表我们非得在床上做些什么,像这样抱在一块,也是恩爱的一种表现啊!」
「我们非亲非故,搂搂抱抱的成何体统?放开我!」她扭动身体挣扎著。
「糖果,你不想成为名副其实的郝太太吗?」郝瑟轻柔的问道。
唐珂愣了一下,假装没听见的嚷道:「放开我!我要回家!」
「这里就是你家,你还要回哪儿去?」
「这是你家,不是我家。我要回我家拿行李,洪孺在机场等我。」她大声嚷著。
「他不会等你了,我已经告诉他,你选了我,放弃跟他双宿双飞,他早死心了。」
「骗人!他不会听的,不会的。」唐珂挥舞著双拳,不停地捶著他的胸膛,「你好自私、好可恶,不要我、又不让我走,我已经顺你的意了,不想再与你有所瓜葛,你还想怎样?」
郝瑟心疼她,将她湿湿的小脸贴著他的胸膛,柔声道:「傻瓜,你要被爱,我可以给你,我要你成为真正郝太太,好不好?」
「不好,我不要你可怜,你念念不忘文慈,你只爱她,不爱我,我不要成为代替品。」她不会忘了,那天他吻著她,口里却喊著亡妻的名字。
「我承认,那时我心里还有文慈,但也有你,你一直牵动著我的心。再给我一次机会,好不好?」
「不好,你心里只有一小部分的我,等于没有,我不要活在文慈的阴影下。」她要的是全部。
「烂泥淖很需要人拉一把的,你不留下来,给我一次机会,拉我一把,怎知往后会没有你?文慈的影子不会褪去?留下来,给我们彼此个机会,好吗?」
郝瑟的真诚、认真,打动了她。
「这算求婚吗?没有鲜花、没有礼物、没有烛光,一点诚意也没有。」郝瑟的求婚跟她想像的差很多。
「我都跪下了,还没诚意,郝太太?」不知何时,郝瑟竟跪坐在床边。
「二楼怎么办?」她低声的问,其实她想问的是文慈怎么办?
「给我时间,毕竟文慈和我曾是夫妻,她又没做对不起我的事,我总不能无情到马上将她忘得一干二净吧?难道你希望我是个薄情寡义的人?」
因为他的专情、痴心,她才会爱上他的,又怎会希望他是个薄情郎呢?但也不能让她苦苦等候,要吃苦头就得一块吃,这才公平。
「我可以给你时间,不过,你花的时间愈久愈长,我们的婚事就会相对的拖得愈长愈久。」
「那就是同意!不走了!下个月先订婚好不好?」郝父兴奋得忘了自己是躲在门外偷听,推门而入兴匆匆的问著。
郝父的突然出现,吓了唐珂一跳。
郝瑟将不识相的他推出门,「老爸,我都还没搞定,你就别来搅局了。」
「我是怕你坏事,特地来助你一臂之力的。」郝父偷偷塞了个盒子给他,「糖果要礼物,就给她礼物。」
郝瑟手拿著礼物走回房间。
「你手上拿的是什么?」唐珂好奇的问。
「你要的礼物,老爸送的,拆开看看。」
唐珂拆著眼熟的包装纸,愈拆心愈不安,该不会……不会这么巧吧?她微微掀起包装纸一角偷瞄一眼,随即大惊失色的藏起礼物,慌张的说:「不要拆了,这就跟普通的礼物一样,没啥好看的。」
老爸送的礼物,通常是与性感脱不了干系的,郝瑟岂会不知。本来他也没多大兴趣要看礼物,但见她神色有异的藏起礼物,反倒引起他非看不可的兴趣。
他一把抢过礼物,「为什么不拆?莫非这礼物是你送的?」
「昨晚伯父六十大寿的礼物。」
六十大寿?他老爸十八岁结婚,二十岁生下他,他都还不到四十,哪来的六十大寿?原来老爸是用这个当借口把她骗来的。
「送什么?」
她低头不语。
「不说,我可是要拆了。」郝瑟玩笑似的威胁著。
「嗯……他喜欢的小礼物。」她羞涩的回道。
「那我更要拆了。」
郝瑟迅速撕开包装纸,打开盒盖,盒里装的是小而美、能用又能吃、性感透明的糖衣。
唐珂赧红著脸,头垂得低低的,心慌意乱的不知该如何是好。她原是想郝父平常老爱送些性感透明的小内衣、小内裤,遇著了这千载难逢的机会,她心生开开玩笑的念头,也来送件性感的糖衣,谁知礼物会转手回到她手上。
「你的礼物,由你来试,我来欣赏,顺便尝上一口,可以不可以呀?」
郝瑟将糖衣递到她面前,眼底闪著坏坏的光芒,嘴角带著狡黠的笑,不怀好意地看著她。
「当然不可以!」唐珂一把抢过糖衣藏起来,羞红著脸,娇嗔道:「你比伯父色上十倍。」
「青出于蓝嘛!你也不差,被他同化了,才会送他糖衣,穿来试试!」他边说边挨近她。
「不要,你笑得。」
「人如其名嘛!之家的招牌可不是挂假的,我的早就昭告天下了,你现在才知道!」
狼窟!真是狼窟!这家里便有两只色狼,踏进郝瑟的家,她真该叹一失足成千古恨,唉!
「那我岂不是踏入之家的大本营!」唐珂微笑地低语。
「闭上眼楮,伸出你的手。」郝瑟催促著她照做,一等她闭上双眼,他立刻为她套上戒指,并在她面前摆了本相簿。「可以张开了。」
「这是什么?」唐珂望著套在手指上的红色东西,好奇的问道。
「戒指啊!是用红萝卜做成的,这可是我趁你睡觉的时候赶工赶出来的,你看看指环。」
唐珂仔细的盯著指环,上头刻著──珂,ILoveYou,瑟,小小的文字让她觉得好窝心,不禁露出羞涩的笑容。
「这又是什么?」她指著相簿问道。
「打开来看看,这是我对你的保证。」
她以期待的心慢慢翻开相簿,里面全是原先挂在二楼房间的照片,也是她所不能释怀的,郝瑟全将它们放进相簿。她不懂他的用意,迷惑的问:「这……」
「我帮照片找了个新家,相簿交给你保管,我会先征得你的同意才去翻阅的,可以吗?」
「我会好好保管、珍惜它的,不过不是为了你,而是为了小慈。」
郝瑟的用心令她十分感动,泪水忍不住滑落双颊,郝瑟以袖子为她拭去泪水。
「先别哭,你还得为我戴上另一只萝卜戒,人要成双成对,戒指也不例外。」
「上面也刻了字吗?」
「你太早醒了,我只刻了个笔画多的‘爱’,你想在爱上面多个字,还是下面加字进去?」他逗著她说。
「你跟伯父一样坏,先是迷昏我,现在又取笑我。」
郝瑟温柔地抬起她泛著红晕的脸蛋,微笑地凝视著,深情地说:「欢迎加入声名远播的之家!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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