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刚才我看见八架飞机回来,不知道他们出去几架!」
家贞伸伸舌头,拍拍胸口。
「嫁给飞行员是够威风的,但是叫我整天提心吊胆数来回的飞机,我可不干,」她说,「那样,非短命十年不可!」「在这个战乱的日子里说什么短命?」小曼黯然摇头。「谁又能知道明天一定有命,刚才如果一个炸弹投在春熙路,我们不是已经完了?」
「别说得那么悲观,我肚子饿了,」家贞拍拍手,打断小曼的话。「还有,男朋友都还没有,不想死!」
「看你!」小曼挽著她走。「一天到晚男朋友,齐鲁大学那个药剂系的傅立民不是对你很好?」
「好有屁用,」家贞直肠直肚地,「流亡学生,我爸爸和妈妈绝不肯!」
「爱情的事——还有什么肯不肯的?」小曼又低声说。说爱情,到底总是羞于出口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