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对错错都是爱 第九章

两年后

「一、二、三、四,二、二、三、停,转圈,再来一次。好,很好。」一栋老旧的大厦二楼,传出清脆的数拍子声音。

「中恺,你确定是在这里?」

「应该没错。你听!」

于中恺带著即将结婚的女友殷心筠,并且拿著征信社交给他的地址,一路从台北找来。

「一、二、三、四,二、二、三、停,转圈。」

殷心筠兴奋地喊:「是练舞的声音!」

「征信社给的资料说,她目前在教小孩子跳舞。我想应该就是这里了。」他指著对面传出声音的二楼。

汤琪瑶认真指导著小孩子跳舞,私毫没有察觉门口站了两个人,正以兴奋的眼神盯著她,直到上课中的小孩突然停下动作。

「老师!老师!」

她顺著一群小孩所指的方向望去,吃惊地松了手,毛巾掉落在地。

怎么会……

汤琪瑶倒了两杯水递给他们。「说真的,我没想过会再遇见你们,请原谅我刚刚见到你们时的惊讶。」

于中恺大大叹了口气,「我们可找了你好久。对不起,我不知道你发生意外,直到半年多后,想再次邀请纽约舞蹈团来台表演,才知道你早离开了。为什么当时不通知我们一声呢?」

她摇摇头,「不碍事的,也没什么好通知的,何况心筠当时还在住院,我不想让你们多费心。」

「那为什么要离开舞蹈团?我以为是你的脚受了伤不能再跳了。」于中恺问。

她淡淡地笑笑,「我累了,不想再跳了,如此而已。」

「太可惜了!」于中恺似乎不太相信,「团长还一直向我夸赞你,说你是不可多得的人才,虽然起步晚,但是很努力。Tiffany,就算你要退出,可以到艺术学校去教书,不至于到这偏僻的地方来。」

「我喜欢这里。」

「我还是不明白。」

「别提这个了,你们找我做什么?」她故意移转话题。

殷心筠甜蜜地笑著,「请你去参加我们的婚礼。」

汤琪瑶松了日气,还好,找她的理由不是她害怕的那个。

「恭喜你们了。」

「你能来吗?下个星期天。」殷心筠追问。

「我不确定。这里的课没人接替,而我——」

「你的口气和我哥一样。」殷心筠嘟著嘴,「好像我嫁给中恺不是什么重要的事,哥说他很忙没空回台湾,连Tiffany你也不愿意来。唉,算了,中恺,我们还是不要结婚好了。」

「哈?!不行,我可是费尽心力才说服你点头的。」

瞧于中恺一副深怕殷心筠跑掉的模样,看来这一次他是认真的,汤琪瑶还真有点羡慕。

但她对于殷心筠所提到有关殷之澈的事比较有兴趣,她很想知道后来他有没有结婚,但碍于自尊,还是没有问出口,只是闲话家常般地问道:「你哥人不在台湾?」

「是呀。」殷心筠并没有察觉汤琪瑶的复杂表情,自顾自地继续说:「两年前带著那个女人,一声不响就去了美国,原来是公司的合伙人背叛了他,将股权转卖出去,这也是我们后来才知道的事。我哥他这个人就是这样,常把自己的事隐藏在心里,谁也不说。这一次我要结婚了,他竟然说没时间回来,表面上说公事忙,见鬼,我才不信呢!」

于中恺拉了拉殷心筠的袖子制止她继续说下去。「别管其他事了,我和心筠只希望你能来参加婚礼。说真的,如果你不来,我们的婚礼将永远延期,直到你愿意参加的那一天。」

殷心筠在一旁附和,「是呀,我们永远等你。」

「你们……」

这下子汤琪瑶拒绝的话根本说不出口,既然殷之澈不会参加,她似乎也没有拒绝的理由。

***

很久没再见过热闹的场面了。

汤琪瑶面对一屋子的宾客,心里思索著,上回参加婚礼是多久以前的事了?她不记得,恐怕是很久很久。

以前,她也曾渴望能拥有一个这样的婚礼,但现在的她却心如止水,这两年来单纯的教舞生活已经让她很满足,再说,她不再是孤独无依的。一想到这里,汤琪瑶不自觉地露出浅浅一抹笑意。

于中恺和殷心筠的婚礼在教堂举行,双方的家属几乎都到场了,汤琪瑶还认得中恺的父母,十几年过去了,他们也变老了。还有心筠的哥哥们,她得承认,不单单心筠是美人胚子,她的其他哥哥也毫不逊色,一个个都比大哥殷之澈来得帅气。

她甚至还以为,或许殷之澈是深怕被弟弟们比下去,或是幸福美满的婚姻让他舍不得离开。

汤琪瑶一直躲在最角落,欣赏著这一对才子佳人。

四周布满了鲜花和五颜六色的气球

她刚好站在一个由鲜花和气球点缀成心形图案的装饰品旁边,望著缤纷的气球,思绪却飞到远远的地方。有些感慨与忧伤,汤琪瑶偷偷地溜出会场,她已签了字,应该算出席了,这个时候提前走,应该不算违背对中恺和心筠的承诺。

谁知道她低著头准备跨出会场外,却撞上正准备进来的人。

「对不起。」

对方彬彬有礼地扶住她,当汤琪瑶抬起头准备道谢,两眼目光一与他对视,话竟卡在喉中,震惊得发不出声音。

「你……」

他变了!不再是她记忆中那个容貌平凡的书呆子,或者是他根本从来就不是那样,她无从得知,只知道现在站在眼前风度翩翩、容光焕发、器宇非凡的男子确实是殷之澈。

「你……」

靶到吃惊的不仅她一人,殷之澈也很意外。

「你不是在美国不能来参加?」

「你竟然在台湾?」

汤琪瑶没料到会遇见他,她这辈子从来都没想过会再次和他相见,太过于震惊以至于令她无法面对。

没办法思考,更不知道要对他说什么,内心一股害怕的感觉驱使著她离开。

「对不起,我还有事要先走一步。」她丢下一句掉头就走。

殷之澈却赶了上来。「我送你,我有话要对你说。」

「不必了,这里的交通很方便。」她一边拒绝,一边加快脚步,根本不想知道他想对她说什么。

他仍然紧紧跟随。「等等……我送你。」

「我说过,不必了!」

「为什么要拒人于千里之外?我真的有好多话要对你说,你不知道,这几年——」

「别再说了!」汤琪瑶捂住耳朵。「为什么要强人所难?请让我安安静静地回家。」

殷之澈拿她没辙,她一向如此,固执、倔强,难搞定。但他不想放弃,他在美国找了她近两年,却没想到她竟然在台湾。

「为什么离开纽约?为什么你留在台湾?为什么你——」

「够了!我为什么要回答你的问题?你是谁?我根本就不认识你!」

「我——」

她再次打断他的话,「对不起,请你让开。」

一辆公车刚好在附近停了下来,汤琪瑶想也不想地推开殷之澈,跳上公车。

「等等……我的话还没说完……」

他根本来不及阻止,车门已经关上。

为什么她如此慌张地要离开?

为什么她会留在台湾?

难怪他在美国根本找不到她,殷之澈坐在公车站旁的长椅上,不禁苦笑。

***

当晚,婚宴结束后,殷之澈冲进于中恺和殷心筠的新房子。站在客厅里的于中恺连礼服都还没有脱掉。

他一把抓起于中恺的衣领,「我要Tiffany的地址。」

「喂喂,别这么紧张。」

「我马上就要,我和她之间还有些事没有解决。」

于中恺露出不信任的眼神,「我不以为她见到你会感到高兴。据我所知,她因为发生了一些事,所以放弃了所有。你知道她这两年所过的生活吗?」

殷之澈挑动著眉,「难道你知道?」

「我可是花了一年多的时间,请征信社找到她的。」

他开始没有耐性,为了找汤琪瑶,他也花了一年多的时间,现在明明就在眼前,他马上就可以再见到她,却偏偏遇到阻碍。

「你到底要不要说?」

「你先告诉我,你找到她之后要做什么?你告诉我,我再告诉你她的地址。」

「你这个家伙!」殷之澈瞪著他,咬牙切齿,「我没有必要告诉你我想做什么,你根本没有资格。」

「为什么你总要把所有的事藏在心里?如果你早让我们知道你对她的感情,当初不论用什么样的方法,也会将她留下来,根本不会让她有机会从医院离开。」

「什么医院?」殷之澈皱了下眉头。

于中恺大大叹了口气,「你当真什么都不知道?我还以为你有多爱她呢,算了,我还是不要让你知道得好。」

殷之澈抓住于中恺的手臂。「你自以为知道什么?你知道我因为一念之差错过了她,心里有多后悔?你知道我这两年来从未放弃寻找她的念头,跑遍了整个美国的舞蹈团?你知道我付出的代价有多大吗?现在你竟敢质问我到底爱不爱她!你说不说?!」

「说……我说……」

于中恺快被殷之澈指得无法呼吸,他放手后于中恺接连咳了好几声才恢复过来,看来殷之澈是认真的。

于中恺打开书柜抽屉,拿出一个信封袋。

「里面有你要的答案。」

殷之澈准备接过时,于中恺又说了:「请你尊重她的决定,如果她不愿意接受你——」

殷之澈斩钉截铁地打断他的话,「我会让她接受我的。」

于中恺望著他离开的背影,希望自己这一次是对的。

从浴室洗好澡刚出来的殷心筠丝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,她从身后环抱住于中恺。「想什么,这么入神?」

他亲吻了下妻子的唇,「当然是你喽,心筠。」

「刚才有谁来过了吗?」

「没有,只是一阵疾风,来得快去得也急,但我想是件好事。」

殷心筠被他的话搞胡涂了,不过,那又有什么关系,她搂紧于中恺的脖子,热情地回应他的吻。

这可是他们等待已久的新婚之夜呀!

***

汤琪瑶以为自己躲得很好,也以为自己过得很好。

但一见到殷之澈,自己所编织的那些假象,全都瓦解掉了。

她甚至有些恨他,为什么他变得高不可攀,而自己却不再如两年前美丽。退下舞台的她心中好像多了一个空缺,尽避她一再地否认,却无法抑制每当夜阑人静时心灵的空虚感。

殷之澈应该过得很好,甚至比以前更好,光看他所费不赀的衣服,就不难知道。

这下子他们之间的距离拉得更远了。

唉,还在期待什么呢?他或许已经结了婚,是别人的丈夫。汤琪瑶暗叹,有时她真搞不懂自己的心态,到底她想要的是什么?追求的是什么?

两年前,得知自己怀孕之后,义无反顾地辞去纽约舞蹈团的工作,一个人待在台湾。虽然无法拥有殷之澈,但还能拥有他的骨肉,让汤琪瑶觉得满足。

有好长一段时间,她安于扮演母亲与幼儿舞蹈教师的角色。但随著时间流逝,那原本就注定在她心中滋长的舞蹈因子,却开始蠢蠢欲动。

她想跳舞,她想跳舞,内心的声音不仅一次地告诉自己,她想跳舞,她想再尝试舞台上的感觉。

但是……

汤琪瑶弯子,低头望著躺在床上沉沉熟睡的儿子,甜美的脸蛋让她割舍不下。

不过一岁多的小孩,怎么会有如此神奇的力量?

她手指轻触著他的肌肤,并凑过身去,轻轻地吻了下圆润的脸颊,并在他耳旁说著:「妈妈爱你。」

这时,楼下的门铃响了。

汤琪瑶心想,大概是保姆来了。奇怪,令天的时间怎么提早了?宝宝还没醒过来。

她披了件外套,急忙下楼,怕门铃声会吵醒宝宝。但一开门,汤琪瑶倒宁愿自己永远都不曾开过这扇门。

她应该知道他迟早会找上门的,但没想到会这么快。

「嗨!」殷之澈高傲地站在门前,除了有些疲倦,汤琪瑶觉得他仍然一副高不可攀的模样,这使得她充满戒心。「不请我进去吗?」他又问。

汤琪瑶抓了抓衣服的领口。「不太方便,我还穿著睡衣。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吧!」

他眯起了眼,「为什么?难道里面藏了不能让我知道的事?」

她的心连撞了好几下,整个人震惊极了。他知道了什么?不可能,她什么都没对中恺和心筠说过。

「不,我只是认为这个时候不方便招待客人,特别是不熟的客人。」她铁青著脸,故意把「不熟」两个字说得特别大声。

没想到殷之澈竟然厚著脸皮说:「那好,正巧我并不是你不方便接待的客人。第一,我和你的关系不会不熟。第二,我不是客人,我是你的朋友。」

「那是你的定义,不是我的——」

汤琪瑶话才出口,殷之澈迅速地吻上她的唇,阻止她继续说下去。

「这个吻可以证明我们的关系匪浅。」他笑著,并趁她心慌意乱的时候推开了门,堂而皇之地走了进去。

她焦急无措地喊:「请你快点离开,我不想一大早被人看见和你在一起,会让人误会的。」

「误会?他们能误会什么?」他明知故问。

「你……我不想和别人的丈夫有任何不名誉的事。」汤琪瑶拿他没有办法,气得直跳脚。等一会儿保姆就要来接小孩了,她该怎么办才好?

原来她以为他娶了岑若云,原来她还是很在乎他。殷之澈喜欢看她著急的样子,尤其是因为自己而无措,会让他觉得在她的心中,自己仍占有一席之地。

「我要和你谈谈。」

「我们之间没有什么事可以谈。」

「是吗?」

他的一再逼问让她不安,殷之澈自信满满的表情仿佛是在告诉她,他已经知道所有的事情,只等著她向他自首。但不应该是这样的,他没有权利,更没有资格。

汤琪瑶挺直腰,「你到底在说什么?」

为什么她不愿意承认呢?殷之澈不了解她的想法,干脆直截了当地说:「我的小孩。」

她的心著实地抽痛了好一会儿,但汤琪瑶仍告诉自己要镇定。

她故意冷淡一笑,「我不懂你的意思。」

「我要见我的小孩。」他再一次坚定地说。

原来他在意的只是他的小孩,他想见的也只是他的小孩!她怎么能如此自私呢?汤琪瑶觉得心痛,但她仍强掩饰住波涛汹涌的复杂情绪。

「殷先生,我想你搞错了,你的孩子在美国,在你妻子的身边,怎么会向我要呢?」

汤琪瑶的话一说完,便听见保姆一面按门铃,一面在门外喊著:「汤小姐,我来带小孩了。」

殷之澈一副中了大奖似的得意表情,「她可不会说话吧!」

接著,她听见宝宝啼哭的声音。

汤琪瑶再也顾不得殷之澈,她三步并作两步跑上了楼,冲进门,抱起正在啼哭的宝宝,温柔地哄著:「乖,宝宝,妈妈在这里。」

殷之澈站在门口盯著眼前的情景,心中有著说不出的感动。在来之前,他曾幻想过几百遍会是怎样的情况,但却没想到当自己亲眼瞧见时,心中会受到如此大的冲击。

他得负起责任。

他想要负这个责任,照顾他们两个。

「能不能让我抱抱?」他情绪激动地问。

汤琪瑶并没有因他流露出父亲眼神而受到影响,她摇了摇头,抱著一岁多的宝宝,自顾自地走下楼。

「你不能这样自私,他有一半是属于我的。」殷之澈在她身后喊著。

他竟然说她自私?她独自辛苦抚养著宝宝,他竟然敢说她自私?!

汤琪瑶咬著牙,慢慢地转身。

「殷先生,不能就凭我曾和你发生过关系,你便自以为是地认定小孩的父亲是你。」

殷之澈愣住了,「你的话是什么意思?」

她缓缓地一字一字清楚地说:「宝宝是我的小孩,但不是你的,他是我和深爱的男人共有的结晶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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