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稍微挪动一体,免得把她压醒。在白天,她的睑更苍白了,颈子上悬一条极细的金练子,下面一块极小的牌子,只指甲般大,是像牙的,上刻「三五六个快乐日」,我看著笑了。
啊!她是一个天真的女人,一个天真的女人。
她的钻戒放在茶几上,我叹一口气。那么大的钻戒,谁送的呢?她的脸有一种无以名之的苍白,咀唇没有颜色,眉毛倒没有修过,漆黑的浓眉,睫毛也很长。这样的女人,在十六、七岁时,是怎么样的呢?
我拿了一枝烟,用打火机点著了。
才那么一点点声音,惊醒了她。
她张开了眼,完全清醒,只想了一秒钟,便对我说:「早。」
「早。」我说。
「几点了?」
「肚子饿吗?」我问。
她摇摇头,她模模我的头发:「熨的?」
「才见鬼,天然卷的。」我笑著说.
她又模我的睑。